这天晚上,老太太和夏静月讲了半夜的体己话。
孙女瘦巴巴的,手指也粗糙,就是松鹤堂丫鬟的手都比孙女的手白嫩细滑。
老太太心疼极了,一直抹泪。
她虽然人老,但脑子还没糊涂。
刘氏去逝,孙女儿只需守一年的孝,明年出孝后,正好要及笄。
女子及笄后就要谈亲事,不让孙女儿在夏府站稳,如何能谋得良缘?
于是第二天,刚用了早膳,老太太就让人唤夏哲翰、梅氏,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过来。
松鹤堂内堂。
老太太坐在长塌上,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水,遣了所有下人出去。
待所有人向她行过礼后,她朝二孙女与小孙子一招手。
“筱萱,世博,过来。”
然后指着夏静月介绍说:“这是你们的大姐姐,长姐如母,以后你们要听姐姐的话。”
梅氏被老太太这话噎着了:长姐如母?那她这个亲生母亲又算什么?这老太太,把个赔钱货当成宝,越老糊涂!
夏静月听了老太太的话,抬起头,温柔婉约地看向两人,柔和的眼神中还真有几分慈爱。
“二妹妹,三弟弟。”
夏筱萱与夏世博却毫不给脸地朝夏静月翻了一个大白眼。
但最后,还是在梅氏的示意下,哼哼唧唧地唤了声大姐姐。
老太太权当没看见底下的汹涌。
感情的事,勉强不来。
她现在,只想给夏静月谋些实处。
“昨儿我睡晚了,不晓得月儿到府,你们这些做长辈的,不派人来跟我说一声便罢了,竟然连个接风酒席都不办,是不是太过份了点?”
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,实在令老太太齿冷。
梅氏笑盈盈地劝解道:“母亲说这话也太见外了,大家都是一家人,哪需要讲那么多的客套?儿媳也是见母亲这些日子病得不轻,不敢劳动老太太,就想着反正静月也不是外人,等中秋节时大家吃一顿团圆饭就行了。”
老太太翻了翻眼皮,淡淡地扫了梅氏一眼。
“既然你都说了,都是一家人。那么,一家人就该公平看待,一碗水端平。”
“往后,月儿的月例与筱萱丫头一样,一个月五两银子,衣裳首饰也得一样,不能缺了少了短了。”
“梅氏,你可听清楚了?”
梅氏憋了一肚子的气:不过是地里刨食长大的野丫头,想要一模一样的份例,也不怕折了她的福!
梅氏深呼吸了一口气:不过就是一年的时间,她忍!这些钱权当施舍给路边的乞丐了。
念及此,梅氏换上笑脸,故作大方地说:“老太太说怎么着,就怎么着吧,儿媳都听老爷与老太太的。”
老太太见梅氏同意了,夏哲翰也默认了,正了正身子,说出重头戏:“既然都没意见的话,那么,明年月儿及笄了,出嫁的嫁妆也要与筱萱丫头一样,筱萱丫头多少抬,月儿就得有多少抬;筱萱丫头有多少间铺子、庄子,月儿就得有多少。”
“你们也别以为我老太太好瞒骗,这些年你们从中给筱萱丫头备了多少嫁妆,我即使不知道个十分,也知道个八成,糊弄不了我。”
提到嫁妆,梅氏再也装不下去,立即变了脸色